優良壞學生

Photo taken in Holborn, London in Sept 2012

記得爸爸媽媽曾擔心我是位自閉的小孩，但小時候的我在學校其實問題多多。幼稚園老師教寫「雨」字，她說中間的四點是由左邊斜劃到右邊，像下雨的景象。我舉手問她為什麼雨水不可以由右邊降到左邊，老師回答不可以問她問題。老師說我是壞學生，因為她給我們介紹三角鐵這樂器時，我「叮」了三角鐵一下。上小學，交書簿費那天，我問老師可不可以不買顏色筆，因為我兩位姐姐跟我就讀同一間小學，家中經已累積了過十盒一樣全新的顏色筆，但老師說學生要服從長輩，不應發問。這相似的問題和答案不停重覆著，編織了我的童年。

中學時代，我得到解放。但小時候不懂讀書的我，會考成績很差。雖然有機會升預科，但憑會考的成績估計，我入大學的機會很微。雖然每天都要遊走於不同的課外活動和功課而忙到水深火熱，但是我很熱愛這兩年的預科。我喜歡跟老師在一起，謝謝他們接受我欠交功課。我解釋自己不想為了交功課，隨便亂寫答案，所以要多點時間準備。生物科是我最喜歡的科目(如果我考不上設計系，我真心希望修讀生物學)。事實上，三小時看著無限量的生物學名很悶，老師許可大家吃零食。太累睡著了，起身便拿起Head Prefect男友的筆記補抄。那時候的最大志願，是入讀理工大學設計系，所以這目標令我較以往努力很多。

我很嚮往「空堂」的時間，大家可以自由調位溫習。那時候，自己和好同學會消失於原來的課室。我倆偷偷地走進無人的音樂室或禮堂，同學偷偷練琴，我便坐在鋼琴旁一邊點歌，一邊溫習。

每天晚上，我們約8點離開學校。有時候我們要寫lab report,有時候我們留在圖書館或自修室溫習。除了好同學，坐位不忘有魚蛋、碗仔翅或朱古力奶。有天晚上，老師在圖書館給我們留了北京烤鴨作鼓勵。我們的locker都放滿牛奶樽，每星期二去牛奶車按樽。

高考成績喜出望外，最高興是中文科合格(我怪自己沒有任何語言天分)。夢想成真，考進了理大設計系。雖然當時入了化學系的男友形容我讀怪獸科(因為他有次偷入我們的studio被同學的類型嚇怕)，但我很珍惜這三年讀設計的生活。我們是一班很傻但很熱血，很有理想的設計學生，可惜我畢業的時候仍是「一嚿有理想的雲」。但是身邊的一班好好同學，成為今日一班好好的朋友。而我這嚿雲，亦有機會飄到外國進修，在異地我看見從左邊和從右邊降下的雨點。

那天原本不取錄我修讀碩士課程的教授，今天給了我一個distinction。

謝謝我身邊每一位老師。